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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上一世他无法改变家族覆灭的事,重来一次,纵然乔双玉再如何有才华,到底也只是个人,做不到力挽狂澜挽大厦于将倾之势,他清楚地明白,士族被清除只是时间早晚。

    就算重来一次,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。

    时代宛若洪流浩浩汤汤向东奔进,士族也到了该退场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乔双玉内心悲凉。也许重来一次并不是上天的恩赐,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惩罚,让他清醒的看到将来的结局,又没有任何抗争的能力,只能眼睁睁看着家族再次倾覆。

    祝宝棋跑出书房,转头去了延春殿。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间,他想和阿日斯兰一起吃饭。

    彼时阿日斯兰正在院中晨练,即使现在已经冬天,早晨呵气成霜,他依旧光着膀子什么都不穿,一身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隐约反射着光芒,叫人大饱眼福。

    祝宝棋羡慕极了,上手戳了戳他的大臂肌,硬邦邦的。

    “朕要是也有美人这一身肌肉,做梦都要笑醒。”

    阿日斯兰拿着布巾擦拭头上的汗水,听到小皇帝的呢喃,爽快的笑道:“我教你!”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祝宝棋兴奋。他是个男人,当然也想自己身上多些肌肉,像阿日斯兰或者宁子蹇那样有一副健壮的身躯,这样他就不用任何人保护了。

    可是宁子蹇总不同意他习武,说是他会将他保护好,所以祝宝棋没必要吃苦练功,安心吃吃睡睡就好。这听起来像是养了个小宠物,祝宝棋心中不满,也只能听话。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阿日斯兰点头。在祝宝棋的指点下,他的汉话相较从前有了质的进步,能说一些连贯的句子了:“会辛苦,但你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祝宝棋喜欢听这句话,迫不及待卷起袖子道:“那朕应该先练什么?打拳吗?”

    阿日斯兰失笑,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,“先吃饭。”

    祝宝棋这才想起他原本是来找阿日斯兰吃饭的,脸上也有些羞赧:“对对,咱们先吃饭!”

    和阿日斯兰一起吃饭是一件很愉快的事,因为他根本不挑食,饭桌上有啥吃啥,而且饭量很大,一笼包子八个,他一口一个分分钟就下了肚,祝宝棋每次和他吃饭,不知不觉也会跟着吃下许多,甚至觉得明明是同一样东西,在阿日斯兰这里好像就是比在上清宫吃起来香。

    两人一顿风卷残云,桌上十几道吃食一扫而空,盘子比脸都干净。祝宝棋抱着肚子满足的打了个嗝,悄悄松了松腰带,畅快的吐了口气。

    阿日斯兰转头又端了两碗羊奶出来,分了一碗给祝宝棋:“喝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祝宝棋受不了纯羊奶的腥膻,捏着鼻子想跑。

    阿日斯兰捏住他衣摆不让走,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祝宝棋,认真的说:“喝奶,长高。”

    “朕知道……”祝宝棋苦着脸,“可是羊奶真的很腥。”

    阿日斯兰不理解:“腥?”

    他从小喝到大,只觉得羊奶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,他们草原上的儿女能长得高大健壮,全靠羊奶哺育,在他看来,这就是上天的恩赐。

    他将祝宝棋划拉到自己的领地里,自然也想让他跟其他人一样,身体健壮无病无灾。

    “那,朕就喝一口。”怕阿日斯兰失望,祝宝棋犹豫着捧过碗,屏住呼吸喝了一大口。

    没有现代先进技术加工处理,没有几个人能接受得了纯天然的羊奶,祝宝棋差点把自己喝吐,实在不明白阿日斯兰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喝下去,还觉着是人间美味。

    “乖。”阿日斯兰摸着他的头,凑过去在他唇边亲了一口:“喜欢棋棋。”

    祝宝棋的脸不争气又红了。他揉了揉脸颊,试图同他讲道理:“在咱们中原,是不会轻易跟人说‘喜欢’的,更不能随便亲别人1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阿日斯兰不解,“我喜欢棋棋。”

    “喜欢,就要亲亲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,偏生看他的眼神又格外深情,祝宝棋羞得脚趾蜷缩,看了一眼门外,阿莱和福顺头靠头的不知聊些什么,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。

    他揪着衣摆说:“喜欢和喜欢也是不同的,你还小,不懂大人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小!”阿日斯兰不服气,“十七岁,在草原都当父亲了。”

    大哥也想早早给他找个姑娘陪伴,可是阿日斯兰年轻气盛,一心只管打架,对所有男人女人都没兴趣,就算大哥把人塞他帐子里,他也是转身就走,全然不理会那些人如何纠缠。再者,阿日斯兰自恃草原第一勇士,心里对伴侣要求也是极高的,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,所以才十七了还没妻子。

    “朕知道。”祝宝棋有种鸡同鸭讲的诡异感,他头疼的继续挣扎:“总之你不要随便亲朕,等你将来遇到真心喜欢的人,你就懂今日朕说得话了1”

    阿日斯兰委屈。他不明白小皇帝为什么就是不肯信他的话,他只是没念过书,又不是傻子,难道还分不清喜欢不喜欢?

    “咱们不讨论这些。”祝宝棋转移话题,摸出昨天买的小礼物递过去,“这是送你的。”

    阿日斯兰一肚子话想说,只恨他官话学不明白,那些情话说不出口,眼看小皇帝拿了东西,他下意识接过,打开布包后发现里头是只鸟。

    那泥做的小鸟在阿日斯兰宽厚的掌心中显得更加娇|小,他好奇地左看右看,瞧不出这鸟有什么奇特的。